哥舒翰(?-757年),突骑施(西突厥别部)首领哥舒部落人,唐朝名将。天宝六年(747年),王忠嗣提拔哥舒翰为大斗军副使,迁左卫郎将。天宝年间与吐蕃战于苦拔海,屡破吐蕃,擢授右武卫员外将军。王忠嗣为宰相李林甫所忌,故诬陷王忠嗣“欲奉太子”,玄宗以哥舒翰取代王忠嗣。朝廷对忠嗣严加审讯,打算处以极刑。哥舒翰闻知后,极言王忠嗣无罪,请求用自己的官爵来赎王忠嗣的罪,玄宗不听,走入内宫,哥舒翰一路追随,“言词慷慨,声泪俱下”,玄宗深受感动,遂贬忠嗣为汉阳(今湖北)太守。

天宝八年(749年)六月,哥舒翰统领陇右、河西及突厥阿布思之兵,向石堡城发起进攻。吐蕃凭险据守,唐军进攻多日,伤亡惨重。哥舒翰大怒,限三日内破城,否则斩杀攻城先锋官副将高秀岩、张守瑜。三日后,唐军占领石堡城。功拜特进、鸿胪员外卿。

天宝十一年(752年),进为开府仪同三司。

天宝十二年(753年)八月三十日,进封西平郡王。天宝十三年(754年),又拜太子太保,加实封三百户,兼御史大夫。

安史之乱时被安禄山俘虏,后安庆绪杀安禄山,登基为帝,不久,败于唐军而逃,将哥舒翰杀害。唐代宗赠太尉,谥曰武愍。

人物生平

世出身

哥舒翰,突厥人,突骑施哥舒部落首领的后裔。哥舒翰的祖父名叫哥舒沮,曾任左清道率,哥舒翰的父亲名叫哥舒道元,曾任安西都护府副都护、赤水军(今甘肃武威县)使。哥舒翰世居安西(今新疆库车),他的母亲尉迟氏是于阗王的公主,家境豪富,在这种家庭中长大的哥舒翰文武双全,仗义重诺,显示了非同一般的资质,但由于他喜欢喝酒赌博,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出息。

四十岁那年,哥舒翰的父亲去世,他按照汉家礼节,在长安客居三年,却为长安尉所轻视。哥舒翰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击,感慨之后发愤改变志向,到河西(今甘肃武威)节度使王倕帐下从军。 

初露锋芒

天宝元年(742年),唐军攻取了新城(今青海门源),王倕用的是哥舒翰的谋略,之后王倕把这里交给哥舒翰经营,哥舒翰治军有方,号令严明,三军无不为之震慑,从这里开始了他军事生涯的起步。

天宝五年(746年),王忠嗣兼任河西节度使,很快发现了哥舒翰这个人才,对他十分欣赏,提升他为衙将。哥舒翰自幼就通读《左氏春秋》、《汉书》,言行举止,处处模仿古代的英雄人物,很对士兵们的胃口,他疏财重气,很得士兵们的欢迎。

天宝六年(747年),王忠嗣又提拔哥舒翰为大斗军副使,开始独当一面,对付吐蕃的入侵。在讨伐吐蕃的一次战役中,有个副将不听指挥,哥舒翰就用木棒打杀此人,军士凛然,军容大振。苦拔海一战,吐蕃军分成三个梯队,从山上疾驰而下。哥舒翰长枪折断,就持半截枪与吐蕃军搏杀,所向披靡,三路吐番军都被打垮,自此,哥舒翰名声大振,朝廷任命他为陇西节度副使、都知关西兵马使、河源军(今青海西宁)使。

天宝六年(747年),哥舒翰被提拔为右武卫员外将军,充当陇右节度副使、都知关西兵马使、河源军使。原来,吐蕃每当麦熟的时候,就率部队到积石军收割庄稼,一齐呼喊为“吐蕃麦庄”,前后没有人敢抵御他们。哥舒翰上任后,派遣王难得、杨景晖等人暗中引兵到积石军,设埋伏等待吐蕃人。吐蕃的五千骑兵到,翰在城中率领骁勇战士快速攻击,将之几乎杀尽,剩余的有些逃跑,埋伏的兵士半路拦截攻击,一匹马也没有回去。翰有个家奴名叫左车,年龄十五、六岁,有膂力。哥舒翰擅长使用长枪,追赶上吐蕃军后,用枪搭在他的肩上喝斥对方,吐蕃军惊恐回头,哥舒翰便用枪刺中其喉,都往上挑起三到五尺高再落下,没有不死的。左车就下马斩首,主仆配合默契,习以为常。 

营救主帅

唐玄宗晚年,依然极重边功。天宝六年(747年)七月,他让河西、陇右节度使王忠嗣攻打吐蕃据守的石堡城(今青海湟源西南),对此,王忠嗣却有自己的看法:“石堡城地形险固,吐蕃举国而守。攻下此城,肯定要死数万士兵。所得不如所失,倒不如休兵秣马,见机行事。”唐玄宗很不高兴,十月,唐玄宗派将军董延光攻打石堡城,下令王忠嗣出兵配合,王忠嗣不得已协助董延光,却没有全力以赴,石堡城到期未能攻克,董延光将责任尽数推到王忠嗣身上,这时,宰相李林甫也来落井下石。李林甫让王忠嗣从前的一个下属到京城告状,对王忠嗣进行诬陷,“我与忠王(后来的唐肃宗)从小一起长大,当拥戴他为太子。”唐玄宗大怒,将王忠嗣召回朝中,严加审讯。唐玄宗又征哥舒翰入朝,有人劝哥舒翰多拿一些金帛去营救王忠嗣,哥舒翰坦言,“如果正道尚存,王公一定不会冤死。如其正道将丧,多贿赂又有什么用。”于是只带一个包裹入朝。

唐玄宗与哥舒翰谈得十分投机,他让哥舒翰取代王忠嗣的位置,担任陇右节度支度营田副大使,充任陇右(今青海乐都)节度使。临别时,哥舒翰极言王忠嗣无罪,唐玄宗不听,转身离开,哥舒翰叩头相随,跪地哀求唐玄宗,,言辞慷慨、声泪俱下,唐玄宗有感于哥舒翰的赤诚,明白了王忠嗣是冤枉的,终于高抬贵手,仅以阻挠军功的罪名将王忠嗣贬为汉阳(今湖北)太守。在这之前,唐玄宗曾因为同样的原因,毫不犹豫地杀掉了三个儿子,还有一个女婿,能够如此对待自己抚养过的王忠嗣,已经是非常难得了。经过这件事,朝廷上下对哥舒翰交口称赞,都认为哥舒翰侠义而勇壮。 

攻屠石堡

王忠嗣被贬以后,无人再敢忤逆唐玄宗开疆拓土的心愿,哥舒翰被委以重任后,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办。他采取步步为营的方略,在青海(今青海湖)修建神威城,把尖刀伸到了吐蕃军的眼皮子底下,吐蕃人不甘受制,乘着大雪冰封,攻陷此城,唐军奋起神威,很快夺回了这座桥头堡。哥舒翰再建一座应龙城,与神威城互为掎角,在此城派驻了两千人,战势由消极防御变为主动进攻,战争的主动权已经到了哥舒翰手中。唐军节节胜利,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石堡城,为了夺回这个战略要地,就算血流成河,唐玄宗也在所不惜。石堡城的地势极为险要,只有一条山路通往城中,雄伟坚固,易守难攻,一向为吐蕃军的前沿阵地,唐军多次试图夺回石堡城,都未能奏效,这次,唐玄宗势在必得,将朔方、河东等地十万多士兵统归哥舒翰指挥,以倾国之力,奔袭石堡城。

天宝八年(749年)六月,一场攻坚战打响了,唐军加上突厥阿布思部共有兵力六万三千人,而吐蕃守军仅仅数百人,但是,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,吐蕃人据险而守,他们贮藏了足够的檑木和滚石,牢牢封锁了通往城中的唯一山道。唐军猛攻数日,死伤枕籍,仍然不能得手。哥舒翰焦急万分,他要杀一儆百,拿攻城先锋官高秀岩、张守瑜开刀。高秀岩、张守瑜恳求宽限三日,如果到期不克,甘心伏罪。唐军不惜一切代价,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锋,死伤数万人之后,终于如期攻下了石堡城。一将功成万骨枯,一切都正如王忠嗣的预料。此战吐蕃方面有四百人被俘,其中包括大将铁刃悉诺罗,这个可以直达河湟的战略要地再次回到了唐军手中。唐玄宗十分欣慰,哥舒翰因军功拜特进、鸿胪员外卿,一个儿子成为五品官,赐物千匹,赐庄园一座,加摄御史大夫。

天宝十一年(752年),又加封开府仪同三司。石堡城之战虽然让唐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,但收复战略要地的积极作用是不能低估的。大唐以此为契机,步步进逼,全部收复了九曲部落,吐蕃东进的跳板被拆掉了,唐军在河西、陇右的战场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。到了天宝十三年,大唐与吐蕃的分界线已经推进到青海湖至黄河河曲以西一线,“是时中国盛强,自安远门西尽唐境凡万二千里,闾阎相望,桑麻翳野,天下称富庶者无如陇右”,哥舒翰每次入朝,总是骑着白骆驼,一天就能行走五百里。

天宝十三年(754年)七月,哥舒翰在新收复的九曲设置了洮阳(今甘肃临潭西南)、浇河(今青海贵德境)二郡,成立了宛秀、神策二军,神策军后来在唐代宗逃难时护驾有功,入京成为中央政府直接控制的禁军,德宗、宪宗时常以此军讨伐藩镇,长安西面和北面防御吐蕃的部分任务也由神策军来承担,宿卫和征战,神策军充当了顶梁柱的作用。

哥安之争

李林甫与安禄山交好,哥舒翰则与杨国忠关系融洽,杨国忠取代李林甫成为宰相以后,拉拢哥舒翰,打压安禄山。唐玄宗得知哥舒翰与安禄山、安思顺关系不睦,趁着天宝十一年((752年),三人一同入朝的机会,撮合他们冰释前嫌。唐玄宗派宦官高力士设宴款待哥舒翰和安禄山,让皇帝眼中的两个大红人以兄弟相称。安禄山酒足饭饱之际,主动向哥舒翰示好,“我父亲是胡人,母亲是突厥人,你父亲是突厥人,母亲是胡人,我们的血脉如此类同,怎能让人不感到亲近呢?”哥舒翰读过不少史书,回答得颇有意思,说:“古人云,野狐向着自己出生的洞窟嗥叫,是不祥的兆征,因为它已忘本,我哥舒翰怎能不尽心呢。”安禄山认为是在讥讽他是胡人,然大怒,指着哥舒翰破口大骂,“你这突厥狗敢如此说话。”哥舒翰正要起身回骂,高力士向他连使眼色,这才没有演变成全武行。哥舒翰屡立战功,加上宰相杨国忠要拉拢他一同对付安禄山,官运亨通就成了意料之中的事情。 

天宝十二年(753年),哥舒翰兼任河西节度使,进封凉国公,食实封三百户,不久,进封西平郡王,天宝十三年(754年),再拜为太子太保,加实封三百户,兼任御史大夫。 

病废出征

哥舒翰嗜酒如命,醇酒美人,时时相伴,以致身虚。

天宝十四年(755年)二月, 在他入朝面圣的路上,行至土门军时,因为洗澡导致突然中风,昏迷很久方才苏醒过来,落下半身不遂的后遗症,回京以后,只好在家中闭门不出。杨国忠与安禄山的矛盾越演越烈,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。天宝十四年,范阳、平卢、河东三镇节度使的安禄山率领十五万蕃、汉兵,诈称奉了朝廷密旨,以讨伐杨国忠为名,杀向洛阳、长安,长期以来,唐朝的兵力布置外重内轻,安禄山的部队战斗力甲于天下,一时间叛军长驱直入,占领了黄河以北的很多郡县。唐玄宗这才大梦初醒,仓猝部署对安禄山的防御。他让名将封常清、高仙芝领兵御敌,无奈双方实力相差太大,唐军一路败退,洛阳失守,只得退守潼关(今陕西潼关东北),坚壁不出。唐玄宗接受不了这样的挫折,又听信宦官边令诚的诬陷,派人将封常清、高仙芝斩首示众,朝廷丧失了两员经验丰富的大将,为后面的惊天祸患埋下了伏笔。

这时,唐玄宗想到了病废在家的哥舒翰,虽然哥舒翰以身体原因极力推辞,但最后还是接受了皇帝的任命。唐玄宗又让田良丘充任行军司马,马军指挥王思礼、步兵指挥李承光等人担任属将,领军二十万,赴潼关拒敌。临行,唐玄宗亲自饯行,让百官到郊外相送,又加封哥舒翰为尚书左仆射,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对哥舒翰寄予了殷切的期望。 哥舒翰据守潼关以后,因为身体原因,难以处理日常军务,遂委任行军司马田良丘主持大局。田良丘不敢独断专行,就让王思礼主管骑兵,李承光主管步兵,偏偏王思礼和李承光互不服气,常常争执不下,不肯好好配合,致使军中号令不一。加上哥舒翰统军又“严而不恤”,唐军士气低落,人无斗志。 

天宝十五年(756年)正月,安禄山在洛阳自封大燕皇帝,他的族弟安思顺因为事先向唐玄宗告发安禄山的谋反图谋,因此没有被唐玄宗问罪。但是,哥舒翰一向讨厌安思顺,这时,大权在握,就让人伪造了一封安禄山写给安思顺的信,假装在潼关城门口抓住送信人,让安思顺背上了无法辩解的黑锅,安思顺和弟弟安元贞都被朝廷处死,家人都被流放到了岭南荒芜之地。 兔死狐悲,一向支持哥舒翰的杨国忠也感到后背冷嗖嗖的,他担心哥舒翰下一个要清除的敌人就是自己。当时人们都认为安禄山的叛乱是杨国忠的逼迫所致,所以哥舒翰的部下王思礼就劝说哥舒翰:“安禄山造反,是以清除杨国忠为借口,如果我们留兵三万镇守潼关,其余精锐回师京城,诛杀杨国忠,安禄山的进兵就没了借口,这是汉挫败七国的计策,你认为怎么样?“哥舒翰也有此意,但又考虑到,真要如此行动,自己就成了安禄山第二了,最终没有采纳王思礼的意见。但是,二人的谋划很快传到了杨国忠那里,,杨国忠就死无葬身之地,为了自保,杨国忠想出了一条对策,他征得了唐玄宗的同意,招募了三千精兵,由心腹统领,日夜训练,又招募了一万人屯兵灞上,由心腹杜乾运统领,名义上是抵御叛军,实际上是防备哥舒翰。哥舒翰心知肚明,马上上表请求将灞上的军队纳入潼关军队的统一指挥,又以商讨军情为名,将杜乾运召到自己的大营,将其斩首,吞并其军。经过这次较量,杨国忠恐慌万状,哥舒翰也整日不安,一将一相,都在心里打鼓。

潼关之败

此时,李光弼与郭子仪率军接连大败叛军史思明部,切断了叛军前线与范阳老巢之间的交通线,叛军东进被张巡阻于雍丘(今河南杞县),南下又被鲁炅阻于南阳(今河南邓州),安禄山腹背受敌,一度打算放弃洛阳,回老巢范阳固守。潼关在哥舒翰的经营下,固若金汤,叛军主力对潼关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,延续半年之久,都劳而无功,西进长安的目标变得十分渺茫。哥舒翰乃一代名将,对当前形势看得十分清楚,他认为,安禄山虽然占据了河北广大地区,但手下尽是蕃将胡人,所到之地烧杀抢掠,百姓决不会归心。如果唐军坚守潼关,叛军久攻不下,一定会军心涣散,众叛亲离,到时趁势出击,大局可定。当时形势也确实向有利于唐军的方向发展,各地捷报频传,令唐玄宗重新充满了必胜的信心,杨国忠也不停地在一旁煽风点火,要求唐军兵出潼关,与叛军决战。唐玄宗听信杨国忠的谗言,不断派中使催促哥舒翰,哥舒翰再三向皇帝表奏,“安禄山久在军中,精通兵法,现在有备而来,利在速战。叛军暗藏精锐,以老弱病残引诱我军,肯定有诡计,如果我军轻出,必然落入叛军的圈套,到时悔之不及。”唐玄宗此时已经被冲昏了头脑,听不进哥舒翰的金玉良言,反而严词苛责。

唐玄宗以“贼方无备”为由,催促哥舒翰出关迎敌,使者“项背相望”,给哥舒翰造成极大压力,有了高仙芝、封常清的前车之鉴,哥舒翰当然知道抗命的后果是什么。

天宝十五年(756年)阴历六月四日,哥舒翰“恸哭出关”,唐军驻扎于灵宝(今河南灵宝)西原。灵宝南面靠山,北临黄河,中间是一条七十里长的狭窄山道,叛军依山傍水精心布阵,只等唐军闯入伏击区。初八,决战打响了,王思礼率五万精锐一马当先,庞忠等人率十万大军紧随其后,还有三万人在黄河北岸高处击鼓助攻。叛军故意示弱,队伍不整,唐军果然中计,一路前行,被诱进隘路。山上无数滚木檑石如冰雹般砸下,唐军在隘道上却没有周转余地,死伤枕籍,遭到重创。哥舒翰眼见大势不好,急令毡车在前面开路,叛军早有后手,把数十辆点燃的草车推下山谷,很快烈焰熏天,唐军看不清目标,只知道胡乱放箭,直到日落时分,弩箭用尽,才发现没伤到敌人分毫。此时,叛军统帅崔乾祐命令精锐骑兵从唐军背后杀出,前后夹击,唐军根本发挥不了人多的威力,乱作一团,溃散逃命,掉进黄河淹死的就有几万人,绝望的号叫声惊天动地。黄河边的唐军争相挤上运粮船,由于超载,几百艘运粮船最后都沉入了黄河河底。剩余的唐军把军械捆绑在一起,以枪当桨,划向黄河对岸,最终上岸的士兵仅有十分之一二。潼关城外挖有三条堑壕,均宽二丈,深一丈,逃回的唐军坠落其中,很快就填满深沟,后面的人踏着他们的身体,才跑回潼关,哥舒翰清点人数,二十万大军,仅仅剩下八千人。叛军潜锋蓄锐,引诱唐军弃险出战,决战之际,又假装不敌,引诱唐军进入埋伏圈,使哥舒翰遭到平生未有的失败,他常胜将军的声名,也因此付诸东流。诗人杜甫在他的《潼关吏》中感慨“谨嘱关防将,慎勿学哥舒”。

哥舒翰收拾残兵败将,重新守住关口,想继续与叛军周旋。叛军稍事休整,就向唐军直扑过来。哥舒翰提拔起来的蕃将火拔归仁等人眼见大势已去,打定主意,劫持了哥舒翰,将哥舒翰的双脚绑在马腹上,连同其他不肯投降的将领,一起押往东去。这时,叛军将领田乾真赶到,火拔归仁就投降了他,几十名唐军将领被送往洛阳,潼关失陷了,长安岌岌可危。安禄山见到哥舒翰后,得意洋洋,“你过去一直看不起我,现在怎么样?”哥舒翰此时却完全没有了英雄胆色,居然跪在安禄山面前,伏地谢罪,“肉眼不识陛下,以至于此。陛下是拨乱之主,天命所归,现在李光弼在土门,来瑱在河南,鲁炅在南阳,我为陛下招降他们,可一举平定这三方唐军。”安禄山大喜,马上将哥舒翰封为司空,又命人将火拔归仁拖下去斩首示众,以此向哥舒翰示好。哥舒翰昔日手下诸将接到书信后,都复书责骂他不为国家死节,有失国家大臣的体面,安禄山大失所望,就把哥舒翰囚禁在禁苑之中。

死不逢时

灵宝之战使战场形势急转而下,唐玄宗带着杨贵妃姐妹,还有自己的皇子、皇孙,加上官员和禁军数千人,仓皇逃往蜀地。队伍行至马嵬驿(今陕西兴平西)时,禁军将士终于忍无可忍,杀掉了杨国忠及其党羽,又迫使唐玄宗赐死了杨贵妃。皇太子李亨在众人的拥戴下,来到朔方,指挥抗敌,七月,他在灵武(今宁夏灵武西南)登基,是为唐肃宗,唐玄宗被遥奉为太上皇。

至德二年(757年),安禄山被他的儿子安庆绪杀害,安庆绪在洛阳自称皇帝。唐军集结几十万兵力,加上数千勇猛善战的回纥骑兵,采用梯次配置、两面夹击的战术,接连收复了长安和洛阳,安庆绪大败之后,逃往邺城(今河南安阳北)固守,临行前,将哥舒翰等三十余名被俘唐将全部杀害,哥舒翰一代名将,死得如此窝囊,他屈节求生,也只不过多活了一年而已。 唐朝廷没有忘记哥舒翰以往开疆拓土的功劳,追赠他为太尉,谥号武愍。 

历史评价

《旧唐书》:“大盗作梗,禄山乱常,词虽欲诛国忠,志则谋危社稷。于时承平日久,金革道消,封常清、高仙芝相次率不教之兵,募市人之众,以抗凶寇,失律丧师。哥舒翰废疾于家,起专兵柄,二十万众拒贼关门,军中之务不亲,委任又非其所。及遇羯贼,旋致败亡,天子以之播迁,自身以之拘执,此皆命帅而不得其人也。《礼》曰:‘大夫死众。’又曰:‘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。’翰受署贼庭,苟延视息,忠义之道,即可知也,岂不愧于颜杲卿乎!抑又闻之,古之命将者,推毂而谓之曰:‘阃外之事,将军裁之。’观杨国忠之奏事,边令诚之护戎,又掣肘于军政者也,未可偏责三帅,不尤伊人。后之君子,得不深鉴!”

赞曰:“羯贼犯顺,戎车启行。委任失所,封、高败亡。虔刘圻甸,僭窃衣裳。丑哉舒翰,不能死王。” 

《新唐书》:”禄山裒百斗骁虏,乘天下忘战,主德耄勤,故提戈内噪,人情崩溃。常清乃驱市人数万以婴贼锋,一战不胜,即夺爵土。欲入关见天子论成败事,使者三辈上书,皆不报,回斩于军。仙芝弃陕守关,遏贼西势,以丧地被诛。玄宗虽为左右蒙瞽,然荒夺其明亦甚矣。卒使叛将得借口,执翰以降贼。呜呼,非天熟其恶,使乱四海,举黔首而残之邪!彼二将奚诛焉?“ 

高适:“许国从来彻庙堂,连年不为在疆场。将军天上封侯印,御史台上异姓王。万骑争歌杨柳,千场对舞绣骐驎。到处尽逢欢洽事,相看总是太平人。” 

李白:“君不能学哥舒,横行青海夜带刀,西屠石堡取紫袍。” 

西鄙人:“北斗七星高,哥舒夜带刀。至今窥牧马,不敢过临洮。” 

杜甫:“朝廷忽用哥舒将,杀伐虚悲公主亲。”

《破阵乐·哥舒翰》:”西戎最沐恩深。犬羊违背生心。神将驱兵出塞,横行海畔生擒。石堡岩高万丈,雕窠霞外千寻。一喝尽属唐国,将知应合天心。“ 

谢采伯:“哥舒翰始亦善用兵,后困于酒色之娱,迫于君命,恸哭而出,潼关丧师二十万,仅存八千。” 

吴镇:“李唐重防,哥舒节陇右。浩气扶西倾,英名壮北斗。带刀夜夜行,牧马潜遁走。至今西陲人,歌咏遍童叟。渔阳烽火来,关门竟不守。惜哉百战雄,奸相坐掣肘。平生视禄山,下值一鸡狗。伏地呼圣人,兹颜一何厚。毋乃贼妄传,借以威其丑。不然效李陵,屈身为图后。英雄值老悖,天道遘阳九。终焉死偃师,曾作司空否?轰轰大道碑,湛湛边城酒。长剑倚崆峒,永与乾坤久!” 

蔡东藩:”哥舒翰之所为,不谓无罪,但守关不战,待贼自敝,未始非老成慎重之见,况有郭李诸将,规复河朔,固足毁贼之老巢,而制贼之死命者乎。“ 

《剑桥中国史隋唐史》:“哥舒翰拥有庞大的军队,总数达14.3万人,他们久经沙场,在战斗中得到锻炼,在吐蕃边境的十多年中常常取胜。“ 

碑文遗址

哥舒翰纪功碑屹立在临洮城内南大街(原有庙宇,当地人称“石碑观”),坐北向南,有三面砖壁围护,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。据载,此碑为唐玄宗天宝十三年(754年)所立,距今已有1200多年历史。全碑由巨石制成,额高0.92米,已破裂为三块,碑额仅有“丙戌哥舒”四字可辨。碑身上有裂纹三道并有深凹残缺,风化严重,高4.25米,宽1. 84米,碑正面刻有隶书碑文12行,现存60余字,字势雄健,笔力遒劲。碑额刻兽形、云纹,碑座乃巨石加工而成,共5个阶层,高2.4米,整碑高大雄伟。清代狄道知州田自福建亭覆之,名“唐碑亭”。清临洮诗人吴镇集剩字为《唐雅》六章。容城学者王耐谷证以所藏碑帖,以为乃唐明皇李隆基御笔。临洮学者张维《陇右金石录》以为:“此碑既录于金石略,又有哥舒二字,自系边人为哥舒翰纪功而作。观西鄙人歌:‘北斗七星高,哥舒夜带刀,至今窥牧马,不敢过临洮’之诗。盖边人称翰深矣。唐初置临洮军于狄道,其后始移鄯州(节度衙内),故此碑立于狄道。”碑石风化严重,碑面斑驳陆离。《陇右金石录》收录哥舒翰纪功碑正文剩字99字,今仅存67字。 

家庭成员

祖父:哥舒沮,左清道率。

父:哥舒道元,安西副都护。

母:尉迟氏,于阗王的公主。 

子:哥舒曜

史书记载

《旧唐书·列传第五十四·高封哥》 

《新唐书· 列传第六十·哥舒高封》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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